12/06/2014

五年內第一次回台灣

Taipei 101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回到居住過的地方,短時間就能適應,感覺就好像沒有離開過。尤其是台灣,這個我22歲前從來沒有離開過的地方。上次回台是為了奔喪,只閃電般地停留十個小時,悲傷加上劇烈頭痛讓我根本沒法抬頭多看外面一眼。若這個不算,我五年沒回去了。五年內台灣風俗民情應該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如果有什麼不一樣,大概是我自己。(意思就是說,以下所要說的,是我在有限的時間空間範圍內的主觀見聞。)


這次一家四口,蹦蹦跳跳地回去兩個星期。兩小興奮地臉上永遠掛著燦爛的笑容。小女孩長大了,一路上成了超級好幫手。搭機當天灣區竟然狂風暴雨,舊金山機場長期停車場爆滿,我們只能停到露天最上層。兩大、兩小行李箱、三四個隨身背包,外加小孩推車。正煩惱如何同時抬行李、推推車、顧小孩、撐傘,跨過偌大的停車場去搭電梯,七歲小女孩一手拉著自己的書包(不是寒暑假回台,還是得做功課),一手拉著小行李箱,挨近我撐的傘,大步往前走。儘管她拉的都是有輪的,可是都很重。我一手推著推車,一邊問「會太重嗎?你可以嗎?」她像個小超人一樣,昂首闊步精神奕奕地說:「不重!我可以!」我整個驕傲起來——我女兒怎麼這麼優秀!

帶著小小孩旅行最煩惱的就是搭車時安全汽座的問題,因此我們活動範圍絕對沿著台北捷運路線。我們對台北捷運的方便簡直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這樣的交通網路真的是要大都會才能值得那個建設成本。以前從來沒注意到的是,台北捷運乘客的讓座禮貌真不是僅僅美德可以形容的,這美德好像已經到了「讓座=先進社會行為」的榮譽感。我們一上車,看到我們帶著兩個小孩,十次有八九次就會有人「跳起來」讓位,讓小孩子能擠一起坐,不必在搖晃的車途中東倒西歪。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十幾天下來我的觀察,讓位的多是女性。

久久回去一次,發覺台灣的地狹人稠卻相當吸引人。有次站在天橋上看著腳下大陣仗的車子穿梭,感覺像是站在心臟旁邊看著大動脈輸送著充滿氧氣的血液輸送到身體各處,有種心跳的頻率也與腳下交通同步的震撼。在台灣連卡車司機停靠路邊裝卸貨物的手腳都顯得比較利落也鎮定。天才矇矇亮,整個大街小巷一瞬間也甦醒起來,

這次我也驚訝台北人的騎單車、慢跑的風氣之盛。不論清早或夜晚,國父紀念館附近(我說過我們都沿著捷運路線活動的)看到好多人換上時尚運動服裝沿街慢跑,或租借Youbike穿越街巷辦辦事,趁午飯休息時間騎車運動放鬆。尤其晚上九點,滿街閃爍的霓虹燈,行人結束一天忙碌後的輕鬆笑聲,不斷擦身而過的慢跑或單車人士,讓我感覺這個城市好活潑,好生動,有活力又開心。這樣的景象,這樣的氣氛,矽谷沒有。

我還真不知道,台灣人愛看書!美國街頭書店一家一家地倒店,取而代之的是超市、服裝店、課後輔導班等(矽谷學生的升學壓力不小)。書籍都在Amazon上郵購,或直接下載電子書。矽谷有翻書人?K書人不少就是了,為升學,或為升官。

這趟回去發現,臺北街頭、火車站或捷運地下街書店不但屹立不搖,流連在書店內安靜看書的人比比皆是。書店內放眼望去,那位打扮時髦前衛的女孩,那位頭髮燙得比台北101還高的歐巴桑,那兩個窩在角落的小朋友,那位粗獷的先生 ⋯⋯像是著魔一樣地專注於手上的書,我這樣驚訝地東張西望反而顯得沒知識沒氣質(本來就是了啦)。這趨勢可能要感謝某家連鎖書店營運策略成功。CNN都報導,面對數位時代威脅,台灣的書店如何讓人流連忘返。

四月台灣氣溫對我們來說太熱了。那時矽谷的最高溫竟是台北的最低溫,不管早晚我們穿著短袖出門,外套常常帶了卻不穿。好笑的是,路人甲乙丙丁(尤其是歐巴桑)就是看不慣我們如此膽大包天穿短袖,硬是要「出於好心」地勸告——穿短袖不冷啊?怎麼不給小孩加件長袖啊?穿這麼少小心風寒啊!

此行我對這樣的雞婆關心實在不怎麼感激。你們難道沒看到,我們做爸媽的不也是這樣穿?你們是在變相指責我們虐童嗎?有可能嗎?你認識我們嗎?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出這麼多意見?一聽到雞婆人開這個口我就簡短直回「好熱!」「我們都在流汗了!」

台灣整條街的男人額頭上都留著厚厚的一層劉海,活見千百個都敏俊遊走在街上,我不禁好奇劉海蓋住的是不是滿額頭的痘痘?這一窩「瘋」男性韓流台灣人大概見怪不怪了,我卻覺得這不就是變種豬哥亮頭?真怕這髮型流行太久太遠,只能低頭說:「兒子啊,你長大可不可以不要留這種頭?」。


國父紀念館一隅望向台北101
從國父紀念館望向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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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年代新潮書店的裝潢中外大同小異,台灣的氣氛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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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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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重的劉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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