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2007

快快越過那青翠山崗~

大多數人都愛唱歌吧?不管歌喉有如黃鶯出谷或猶如魔音穿腦,有膽的人大聲唱,到KTV唱給親友聽,甚而上電視參加比賽;沒膽的躲起來小聲唱,或淋浴時藉著水生嘩嘩的掩蓋才能放情高歌。婚前我愛上KTV,也愛唱給自己聽;現在的我每天就對著女兒唱,只是唱的歌從糜糜之音的流行歌曲變成有益身心健康的民歌或兒歌。一天無意中對女兒唱出這首「野宴」,倒勾起我小時候參加兒童合唱團、學校合唱班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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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越過那青翠山崗
大好天氣歌聲響亮
蔚藍的天空陽光無際
我們到那牧場去

朋友們 齊來歌唱
唱出生命的旋律
啦..........可愛的鴨子(呱呱呱呱) 
啦..........紳士般的山羊(咩~)
啦啦 大家高興一起歌唱
合著腳步向前邁進
到那邊快樂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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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四年級時,我媽不知怎麼靈機一動,帶我報名「記者俱樂部」的兒童合唱團。每個週末就去跟著大家哼哼唱唱,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我當時還向就讀小學的一位音樂老師學鋼琴,一次聊天中鋼琴老師知道我有參加合唱團,當場以不悅的口氣說:「幹麻不來我的合唱團?」呵,這位強力吸收團員老師開的兒童合唱團當時是相當有名。而我這個沒膽沒主見的小女孩還真的回家跟媽媽說,要改去參加鋼琴老師開的合唱團。

不過,多采多姿的合唱歲月也就此展開。其實這個老師也是我們學校合唱班的音樂老師。本校音樂班(分別為合唱班、節奏樂班,及管旋樂班)赫赫有名,在全國公立小學各音樂比賽中是無往不利的常勝軍。由此可知這個合唱班音樂老師敎唱也相當專業。而他在三台(對啦,當年台灣只有三家電視台)人脈廣泛,他的合唱團小朋友常常上電視表演。

所以啦,小學畢業前,我也開始跟著大家在三台攝影棚中穿梭。華視張小燕的兒童節目「小朋友」、綜藝節目「綜藝一百」、張帝張魁跟凌風的「神仙老虎狗」、台視兒童節目「妙博士」、中視包國良主持的「歡樂假期」...都是我們常上的節目。我們上節目幹麻?就唱歌啊!穿著漂亮的合唱團服,能看到大明星,還真滿足小孩小小的虛榮心跟好奇心。

向這位老師學鋼琴,又學唱歌,升五年級時順理成章地被選入他敎導的合唱班,這才真正開始學唱歌。合唱團是私人開辦,以商業為導向,老師當然盡量讓學生開心唱,只要學生每期樂於參加就好。學校合唱班就不一樣了,要代表學校出去參加比賽,沒拿第一名回來?不想活了嗎?喔,不是啦,要有榮譽心嘛,小小魔鬼訓練是免不了的啦。

進入合唱班後,別班每天早上得排隊到操場升旗朝會,我們是三三兩兩帶著歌本步入音樂教室。別人在太陽底下唱國歌、聽訓話,我們則是在室內一連串的發音練習、歌曲練唱,高中低音部分開練、合起來練,唱得好是應該的,唱不好聽罵。愛講話?想傷了嗓子毀了比賽嗎?尤其比賽快接近時,別說朝會時間、音樂課時間,只要能借到課,我們都在練唱。當然啦,不負眾望地,我們拿回一個個冠軍獎盃。

音樂班被別班私底下稱為貴族班(這是畢業六、七年後一個追我的男生告訴我的。原來他小學是我隔避「普通班」的。)「貴族班」稱號與學生家境無關(我家就不有錢啊),而是在別人眼中,我們享有特權,如不用到操場朝會就是一例。偶爾我們班還是會參加朝會,但愛唱歌的我們就不安分了。本班可是訓練有素的合唱班啊,怎們可能甘願單調地唱國歌?我們的練唱歌本中有高低音合聲的國歌樂譜,老師雖然沒敎,同學閒閒沒事時早已看過會唱了,朝會時就大聲地來個高低音部國歌大合唱吧!愛不愛現?

合唱班的才不會只在練習時唱。郊遊時在遊覽車上唱,坐計程車時也唱(可惜司機並沒有因此算我們免費)。國小生都要排路隊回家,我當時的路隊長就住在我家後面巷子,她又是唱第三部的(我唱第一部),我們就常在路隊解散後兩人一路高低音合唱回家,完全不理會路人甲乙丙丁是否投以異樣的眼光。

在學校合唱班的兩年間,我和班上大部分同學一樣,繼續參加老師私人的合唱團。每年光輝的十月快到時,就是我們趕場旺季, 上遍三台所有的國慶、台灣光復節、國父誕辰紀念日等特別節目,大唱愛國歌曲。當時「中正紀念堂」剛興建完成,尚未對外開放,我們就得以站在雪白的階梯上,錄製特別節目,歌頌大家的愛國情操.....

什麼?紀念堂已不再「中正」?現在紀念「民主」了?

嗯....咳........回歸正傳。

本班輝煌的比賽成績在達到最高峰時,竟以狂跌作為收場。六年級時不知道哪個單位新推出好像叫做「金音獎」的小學合唱比賽,競爭激烈,指定歌曲難度相當高。老師選了一首「我願」,開始一連串天昏地暗的魔鬼訓練。那場比賽的壓力真的很大,不過我們還是勇奪合唱組冠軍,為校爭光。校長一高興還特別幫全班訂製個人獎座,讓我們留作紀念。這就是我們的成績最高峰。

這場比賽後,只剩一場比賽,我們就要畢業了。我們為「金音獎」神經繃得太緊,壓力太大,比賽結束後,大家整個鬆懈下來,反而對最後一個比賽的準備漫不經心。比賽,好像已經不重要。結果,最後這場比賽,我們把冠軍拱手讓人,只拿了第二名。

以本校「慣例」,音樂班在受訓、比賽的兩年間(就五、六年級),除了剛升五年級後的第一場比賽, 因為新手上場,經驗訓練尚不足,還可以拿個第二名回來,之後的每一場比賽都「應該」得冠軍。我們這畢業生「老鳥」身分竟敢不拿冠軍回來?老師大概覺得丟臉,畢業前大家沒啥好日子過。只要班上一吵鬧,老師就痛罵:「還講話?就是這麼愛講話壞了嗓子,比賽拿不到冠軍!」

大家摸摸鼻子,不敢說話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快畢業的我們,就要各自分飛,心已不在學校。在年幼的心中,真的不在意冠不冠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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